黑色的宾利早已经等在楼下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，抬头望着楼上暖黄的灯光。
许久，才吩咐司机开车。
“少爷，夫人的车刚从这儿走，应该是发现了什么，需要处理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
他头也没抬，像是根本不在意，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屋内，几张钞票放在淡色的茶几上。
江黎川说那是嫖资。
“被老头子穿过的破鞋，你只值这个价！”
林语眠一遍遍的回想着和江黎川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，又痛苦又快乐，深一刀浅一刀的扎在她心上，最痛也不过如此。
乐的是，他终于醒过来了，不再是生命都岌岌可危的植物人。
痛的是，她用尽力气去爱的人，却恨她入骨。
……
林语眠是被砸门声吵醒的。
大门一阵乒乓乱响，有人在外面用尖利的声音大声喊着她的名字，也不知闹了多久。
她连忙爬起来套上衣服，手忙脚乱的踮起脚尖去猫眼那里往外看。
这一看，林语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门外站着的，竟然是江黎川的母亲，江华。
江家跟别家不一样，是江华当家，江黎川随母姓，而他父亲，只是倒插门。
“可算是找着你了，小婊子你给我开门！”
林语眠死死拉着门扶手，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。
以往江华也曾找上门羞辱她，她为此搬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。而今天，江黎川醒了，她实在是不想让他知道她这样狼狈的样子。
他离开的途中有没有遇到江华？
大脑一片茫然，林语眠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江华退开一步，直接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，“给我砸。”
那保镖迅速就撸起了袖子，从身后摸出了几样砸门的工具。
“啪”的一声，门被撞开，林语眠吓了一跳，还没反应过来，江华一步就踏进了屋子，伸手一推就把林语眠推倒在地。
江华还不解气，几步走过来，一耳光就把林语眠扇的偏过头去。
“说，蒋东南去哪了？！”
蒋东南就是江黎川的父亲。
脸上火辣辣的疼，林语眠深吸了口气，想要掩饰心底的慌乱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是真的不知道，蒋东南包养她，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交易。只有这样，她才可以照顾江黎川。
她不清楚这两年蒋东南四散包养她的谣言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，他们之间没有性交易，也没有金钱交易。唯一的交易就是确定情妇名分换来照顾江黎川，林语眠一直觉得这笔买卖很值。
“不知道？贱蹄子，还不说实话？”江华一把扯住林语眠的头发，一脚踢在她膝盖上。
她猛地一下跪在地上，膝盖磕出一声脆响，手却下意识的捂着小腹。
“我没有骗你……”
林语眠只感觉头皮传来一阵剧痛，快要把她疼昏过去，江华偏偏不松手。
她的声音淬着冷意，咬牙切齿的问，“你是有多饥渴，才会老子儿子都不放过？”
“要不是黎川的朋友告诉我，恐怕我儿子的魂也要被你这小婊子勾走了吧！”
江华说完，发狂似的扯着林语眠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。
林语眠眼皮狠狠一跳，几乎要背过气去，额头上很快流下几行鲜红的血。
她极力护着自己的小腹，嘴里不断重复重复着，“我没有……”
没有，没有，真的没有……
“够了！”
熟悉的声音传来，江华一脸诧异的回过头去，果然是江黎川面色凝重的站在身后。
他几步走过来，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母亲的手，林语眠像个破布娃娃一样，身子一软摔在地上。
她是真的快撑不住了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，只能看见面前男人的脸依旧清冷傲然，俊逸非凡。
林语眠强撑着眨了眨眼，艰难的抬手抹掉眼皮上的血。
江华和江黎川说了什么，但她听不清，只看见江华顿了几秒，冷哼了一声，扭过头就走了。
江黎川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，脸色依旧阴沉。
林语眠顿了顿，强撑着身体坐起来，嗓音低的快要听不见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这声谢可真像一个开关，瞬间点燃了江黎川心中的火。
他嘴角噙着的冷意几乎有些残忍。
“不用谢，我只是想亲手送你下地狱而已。”